2010年6月1日 星期二

Stage Fright

先前遭遇最慘烈的「緊張」,便是教宗若望保祿二世過世時,凌晨四點早班一上就一路繃緊神經,到了中午要做午間頭條,卻腦袋怎麼樣都是一片空白,長官說我這樣「會被新人看不起」。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,但新聞這種東西沒辦法等,我只記得稿子已經遲了,帶子也快不起來,剪接師老大不爽地說「我只能做到這樣,先送上去播再回來重做。」

我在剪接室裡盯著那讓我一點靈感都沒有,卻很想拜託他顯靈一下出神蹟的教宗影像,汗涔涔而淚潸潸啊。

辛苦了一天,明明是可以好好表現的機會,最後卻是壯烈陣亡。也許是被疲勞打敗,也許是那一瞬間被「想要表現」的心情俘虜,反而沒辦法讓腦袋以平常心正常運作。我只想著同事間的競爭,想著主管的指責,沒辦法從那些情緒裡抽離開來,寫不出一條可以俘虜觀眾的新聞。或者,單純是累了,累到腎上腺素消耗殆盡。

現在回想起來,那時候我在意的是怎麼樣可以升遷,怎麼樣突出自己,才能在工作四五年不新不老的階段有個突破。我想著討好長官,低級可以很低級,偏偏有時候又假清高不願意抄報紙,以為可以表現一下「深度」。那個時候工作已經駕輕就熟,閉著眼睛都會做,但遇到像教宗過世的突發狀況,就我一個人做根本還不成氣候。

挫折裡才會領悟到一些事,例如(職場裡)所愛為何、為何所愛。挫折裡這才會越來越清楚。那一波低潮(兼失寵)不久後,我就辭職了。

今天被問到怎麼想來念口譯,我的回答還是一樣「因為那時候剛生小孩,想多一點時間陪孩子,不想上班只好來念研究所。」口譯是副業,家庭主婦才是正職。副業做不成基本上沒關係,不過,副業要是做得起來我就可以升級當貴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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