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7月12日 星期四

炸牡蠣與我

這是某本書的第一篇:「自己是什麼(或美味的炸牡蠣吃法)」。那作家的名字像夜光貼紙一樣自有格調,反正知之者知之。

這禮拜接了一個小案子。某技職大學網站簡介中翻英,誰叫客戶電話來時我心裡也在想找案子,就報價接了。文中無非就是替學生擘畫「實現夢想」「找到未來之路」的光景。我很自然地感到心虛卻當然也還是翻得出來,雖說我懷疑那這是要給誰看。

早點完稿早點遺忘不就舒爽了,忍耐一下就過去了。想太多也許是我的毛病。

我好像自從甲狀腺開刀以後,對於什麼要忍為什麼要忍感到很厭煩。那其實算是小的刀,但是全身麻醉甦醒,感覺到喉嚨被挖了一個縫起來的洞還是很不舒服。忍不住哭起來,因為我覺得那洞好深,快掉下去了。

我希望即便是工作,總是要開心、或至少有點什麼意義,可以說服自己不是在浪費時間。不然就是機械般地挖洞而已不是嗎,而且挖這個洞鋪這條路還不一定會有人走過。即使有相當的稿費,那些不安、不快、煩躁,經歷過就會留下痕跡。Garbage in, garbage out, 話是如此,但也是會弄髒垃圾袋、得洗手的。

有這樣的感想,一方面也是因為最近翻了半本書。翻書相較於文件稿,稿酬差很多,但是書的流通、面向的讀者,跟文件翻譯很不相同。翻書過程中總得推敲、玩味,即便會多花些時間,大體上是愉快的。協助作者把他花了這些篇幅、這些努力想傳達的訊息傳遞出去,他有邏輯、有堆砌、有光有熱,像織了一件七彩斑斕的毛衣,譯者也只好拿著磅針勾勒一樣的圖案,即使略有差異,起碼美感要是相同的,或者一樣保暖。

一本書裡只要有一句話可以給讀者帶來啟發、產生轉變,就有了價值:例如炸牡蠣、限定的幸福,以及森林深處有人還在戰鬥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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